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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天纳王老实

我所见过的最会为了食物撒娇的家伙,是狗子们。

虾汪是为了食物可以弃了身段撒娇的家伙

而且它们当中一些狗的眼皮子还特别浅,一看见你在嚼什么就会凑过来。嚼一块口香糖调戏它十分钟完全不在话下。

当然我从来没给狗吃过口香糖,无论是嚼过的还是没嚼过的。

在我的记忆里,小的时候几乎没有为吃的撒过娇,因为我太挑食了,宁肯饿着也不吃那些我看不上的东西,就像古代的圣人伯夷叔齐一样,你们应该也知道他们俩后来饿死了。所以我真要想吃一口什么的时候,大人其实还会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何况当时我的眼皮子也挺浅,不会想吃什么特别贵的东西。

谁知成年以后我却轻易放下了身段,时常为了去吃“那个”而撒娇——

“咱们去吃火锅吧!求求你了!去吃火锅吧!啊!太想吃火锅了!陪我吃火锅的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让我吃火锅我现在就满地打滚……”

类似这样的。

这里说的火锅特指川渝火锅,红汤锅底,蒜泥香油的小料,九宫格不九宫格的不重要,重点是锅端上来时汤里要漂浮着大块的橙色牛油块。

为什么火锅这种其实很有人缘的热门选择非要撒娇才能吃到呢?

因为我吃的频次太高了。

总有人对我说:“啊?又吃火锅!不是刚吃过吗?”

然后我就只好撒娇。

有时奏效,有时也会碰壁——虽然直男撒起娇来其实挺吓人的。

对我来说,火锅是能致幻的,它带来的那种幻觉叫:幸福。

它就像我梦想中的人生:

生命不息沸腾不止,内涵丰富荤素搭配,有痛感也有酥麻,既流汗也会流泪。

毛肚是那些曾经付出过的努力,恰到好处的时候才有好结果,要是过火了,反而越是咬紧牙关越嚼不烂。

鸭血是回忆,煮久一点滋味才浓郁。

鹅肠是落空的诺言,如果不能及时兑现就会变成绳索,要么哽住你的喉咙,要么谁也拴不住。

蟹棒是吹过的牛b,难免会散落融化。

午餐肉是寻欢作乐的荒唐日子,停不下来却又非常油腻。

肥肠是忠诚,我总是会煮上很长时间才吃,那个时候味道最好——然而也并非能够一直煮下去,你忽略它,它也会化成灰烬般的口感。

腰片和鳝鱼都有欲望的味道,而海白菜则是纵欲的味道了。

黄喉和贡菜嚼起来咔咔作响,就像那些永远也忘不掉的话语。

羊肉片和肥牛是背叛,因为它们本不该属于这里。

耗儿鱼是青梅竹马的爱情,你不知道头在哪,可是终究会吃到尾。

油豆皮是因为寂寞无聊而谈的恋爱,它易熟而单薄。

魔芋是真爱,因为它难以形容。

脑花是理想,不知为什么,每一次脑花的味道都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好,可我还是每次都会点。

到了最后,我抚摸着鼓胀的肚子,再也吃不下一口的时候,当我望向锅里——

留在那里的都是遗憾。

上次听说有人把人生比作某种食物还是看电影的时候:阿甘的妈妈把人生比作了一盒巧克力。

然而今天要讲的电影并不是《阿甘正传》,而是许鞍华的《桃姐》。

电影里真的有为了食物撒娇的情节——

少爷:我好久没吃牛舌了。

佣人:好久没吃就不要吃了。

少爷:我想吃卤牛舌,我想吃卤牛舌……

这部电影讲的就是这一主一仆的故事。

从少爷用的手机型号看那应该是年前后的香港,桃姐是少爷家的老佣人,从十几岁做到七十几岁,从祖辈伺候到重孙辈,并且终生未嫁。现在少爷一家都移民了,只有少爷留在香港做电影制片人。

因为少爷都40了还是单身狗,所以现在桃姐就只需要照顾他一个人,反正少爷也是她照顾大的。

作为中国内地的观众,我十分难以想像“主人仆人”这种人际关系。不要说亲身经历,见都没见过。小的时候有同学家里倒是有照顾老人的保姆,但是怎么说呢?你去他家玩的时候,你看到保姆在这个家里,会明显感觉她不属于这里。

就好像她是这个家的假肢。

可桃姐与少爷之间的氛围就完全不同,有一种旧家具和地板上长年累月压出的印子之间的默契感。

然而这会是怎样的一种人生呢?

终其一生住在别人的家里,熟悉家里的每一个人,了解他们的口味、习惯、脾气、喜好、怪癖与缺点,甚至超过他们彼此之间的了解——毕竟佣人是要会看脸色的。

可是却不是家人。

虽说不是家人,却又比任何一个家人都更依赖这个家,因为她除此之外无处可去。

这是怎样的60年呢?

不过世界之大,又怎么会真的无处可去?地方总是有的,比如说:老人院。

话说少爷上班的时候,桃姐在家为他卤牛舌,牛舌卤好了,桃姐却突然中风了。

出院以后桃姐的身体就不那么灵便了,她觉得自己反而可能成为少爷的累赘,于是提出去住老人院。

少爷劝不住,只好说:至少让我来承担费用。

其实少爷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有钱人,有一次他正在写字楼里等电梯,对门公司的前台小姐突然跑过来搭讪。

我觉得有戏,因为少爷是刘德华演的,果然前台小姐扑上来说: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了!

少爷懵了:你等我干嘛?

前台小姐说:你不是修空调的吗?快点开工吧!

身为电影制片人的少爷有点受伤,就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给前台小姐看。

前台小姐非常尴尬。

好在真正的空调工人及时出现缓解了尴尬——从着装来看他和少爷确实难分彼此。

但其实少爷当然比空调工人有钱,只不过如果只靠自己挣的确实也不算多有钱,那个时候香港电影已经衰败了,当制片人的收入可能确实比不了医生律师。

不过他还是帮桃姐付了老人院的钱。

虽然老人院和天堂只有一步之遥,但却绝不是什么人间天堂。

举个例子:某天老人们正在吃早饭,忽然一个老头站起来,大叫:“谁拿错假牙了?”然后他从自己嘴里掏出一副假牙,“这不是我的假牙!谁拿了我的假牙!”

另一个老人终于意识到今天一直困扰自己的是什么了,赶紧起身承认,两个老人立刻交换了假牙,然后继续吃饭,饭还是温的,假牙也是。

要说亲密的程度,热恋中的情侣也不过如此吧。

桃姐是个精细讲究的人,去菜场买个蒜都要一瓣一瓣的挑,然而在短暂的不适之后,她还是努力的接受了老人院这种绝对算不上安度晚年的生活。

有什么样的生活是她不能努力的接受呢?

可是作为一个精细讲究的厨娘,她还是忍不住想想稍微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于是对前来探望的少爷撒了个小小的娇。

桃姐: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替我带两罐豆腐乳?

少爷:怎么?老人院的饭吃不惯啊

桃姐:不是……就是好久没吃了嘛

少爷笑了:好久没吃就不要吃了嘛……

然后少爷就带桃姐出去吃饭了。

老人院的老人其实都很羡慕桃姐,因为她有这么一个只要有时间就来看望她的人。

而少爷向他们自我介绍时说:“我是她干儿子,这是我干妈。”

又一种我缺乏相关经验的人际关系。

说到人际关系,你们见没见过独自吃火锅的人?

据说重庆人是可以一个人去吃火锅的。

独自坐在热闹的冒着泡的锅前,全神贯注的计算着毛肚的火候,锅里已经放了什么,分别煮了多久,全都了然于心。那是真正精确的“一顿饭的功夫”,因为这顿饭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全都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得到——由那些下锅的食物计时。

好在,不是每一段孤独的时间,都要这样数秒。

桃姐在老人院倒是并不孤独,因为孤独的老人们也会结成朋友。

其实和大学生宿舍的情形也差不多,一块儿打打牌聊聊天,偶尔因为生活琐事闹点口角争执。

最大的不同点是:大学生之间不会有那么深切的相互同情。

比如男生宿舍最常见的酒后嚎啕是因为失恋——想必女生宿舍也是。那个情形,其实旁人都是当笑话看的。如果当事人的表现足够精彩,甚至会变成段子长久的流传下去。

然而老人们则不同,每一个从不出现的儿子,每一个无人探访的假日,每一个留在老人院过的除夕,都是所有老人感同身受的悲伤。

不过哪里都有例外,有个叫坚叔的老头就特别活泼乐观。如果生在内地,他一定就是万花丛中最抢眼的那个广场舞大爷。他不仅会跑去深圳的老年婚介所相亲,还主动追求了桃姐。

一般来说这种老不修分两种,一种是有点钱的:很容易被比他稍微年轻点的女性当成肉鸡。

坚叔是穷的那种。

他时不时的还会找桃姐借钱,每次,数额固定。

有一次少爷来老人院看桃姐,坚叔也找少爷借了.

然后少爷离开的时候,在旁边的小巷口看见坚叔拿这块钱招了个鸡。

少爷可能有一种自己被当成了肉鸡的感觉,所以后来有一次坚叔再来借钱,他就说:怎么?又要拿钱去找洗头妹吗?

坚叔羞愧的退下了,谁知却被桃姐叫住了。

桃姐说我有钱我有钱。

当然最后还是少爷给钱。

桃姐对少爷说:给他吧!他这个岁数还能找几次啊?

年少的时候,性欲就像鞭子一样,总是在抽打着我们,让我们止不住的乱蹦乱跳。可是上了年纪以后,据我观察,却好像也不会因为这鞭子打得少了轻了而感到欣慰。

辣,其实就是一种痛觉,而非味觉。

我们会对辣上瘾的原理很简单:痛觉引发内啡肽分泌,内啡肽是人体自产的麻醉剂,会令我们产生欣快感并且成瘾。

听起来有点邪恶。

那我告诉你,有些人会对长跑上瘾也是同样的原理。

以前我吃火锅的时候非常贪辣,一定要加麻加辣,然后还要沾干辣椒面儿做的干碟。

甚至为了炫耀我那近乎愚蠢的吃辣能力,还跟人比过喝火锅的汤底,然后面红耳赤的赢得满堂喝彩。

现在我不会这么追求极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啡肽变少了。

不过我更倾向于另一个答案:其实是一起吃火锅的那些人变得不那么好勇斗狠,不再把能吃多辣当作一种较量。

就好像,不会再因为失恋而酒后嚎啕。

只是那些因为失恋而酒后嚎啕的段子依然会被一再讲起,一遍又一遍的讲起,在火锅沸腾的红汤里反复翻滚了又再翻滚……

但是怎么都不会老。

可惜桃姐不但老了,而且疾病缠身,她胆管炎发作不得不接受手术。

这一次,少爷的妈妈也特意回到香港来看望桃姐。

如果说礼物、现金和亲手炖的燕窝依然可以算是一个女主人对老仆人的常规情感表达,那么一套房子就有点令人惊讶了。

这是为了兑现一个之前的诺言:等桃姐干不动的时候就给她一套养老的房子。

女主人带桃姐去看那套房子的时候,桃姐表现得很平静,平静得看不出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可是她的身体状况还是更适合养老院。何况那套房子对她来说,太空了。

当少爷的外甥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回到香港时,这一大家人终于都聚到了一起。刚出世的孩子是桃姐来到这个家庭60年间的第五代成员。

所有的家人合影时,桃姐被拉到了中间。

那张照片是满的。

后来,桃姐的中风又严重了,身体几近瘫痪,但是当少爷用轮椅推着她散步时,她却还再为了吃的东西撒娇:

“我要吃烧鹅濑粉……我要吃烧鹅濑粉……”

可是她没吃到,尽管少爷买给她了,但她已经吃不了了,她失去意识,陷入了弥留状态。那碗粉少爷替她吃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坚叔正在向另一个老头借钱,百般催促之下,老头却忽然叹了口气,吟起了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还真是坚叔的写照。

然后老头继续吟下去: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不久之后,少爷主持了桃姐的葬礼,老人院里和她一起度过人生最后时光的朋友们都来了。

和她一起朝夕与共几十年的家人们也都来了。

桃姐的葬礼是在一间教堂举行的,因为她是一名基督徒。

在她之前做胆管炎手术的时候,牧师曾经来为她祷祝,牧师拉着桃姐和少爷的手说:人生最甜蜜的欢乐,都是忧伤的果子。人生最甘美的东西,都是从苦难当中得到。我们要亲身经历艰难,然后才学会怎样安慰别人……

其实川渝火锅并不是一种追求刺激的食物。

虽然大家说它是。

它现在占领了整个中国以及大部分海外华人聚集地,大家说它这么受欢迎是因为它非常刺激解压,迎合了现代人快节奏高强度的生活。

他们说吃火锅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但它不是发泄。它是安慰。

它起源于重庆的码头上,卖家挑着一个小小的铁皮炉子和一锅汤底。

码头工人下工后,就会几个人围住一锅,那个九宫格的设计其实就是方便各点各的菜,既不会混淆却又可以分享。

嘉陵江边,江水缓缓流去,天色已暗,炉火闪烁,炊烟升腾,贫穷而疲惫的码头工人们围坐在锅边。当筷子从沸腾的汤里夹起冒着热气的食物的那一刻,无论怎样紧锁的愁眉也都会有片刻的舒展吧?

你看,火锅其实是最温柔的啊!

桃姐()

第68届威尼斯电影节

金狮奖

(提名)

沃尔皮杯最佳女演员/天主教文化特别荣誉奖

吉尼亚·阿斯特雷奖/纳萨雷诺塔代伊奖

平等机会奖

(获奖)

第31届香港电影金像奖

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

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

(获奖)

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最佳摄影

(提名)

第48届台北金马影展

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

(获奖)

最佳剧情片/最佳原著剧本/最佳剪辑

(提名)

第29届中国电影金鸡奖

最佳故事片/最佳原创剧本

(提名)

这个电影可在腾讯视频、爱奇艺观看本文火锅相关照片和动图全部来源于本文作者自吃自拍封面图片(来源于网络):海错图

?随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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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为了哪些吃的,跟人撒娇

王老实

第位

留言读者

(按时序)

吃火锅

天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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